叶槭流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下颌,端详拉加佐的反应,对于他现在的表现并不算意外。
“对于这场庭审,在法律上,我们还有什么能做的吗?”他问。
拉加佐深吸一口气,放下庭审通知书,看了它一眼,旋即抬头看向叶槭流,身体前倾,急切地说:
“这不是很意外,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法律上……我已经找好了一打可信的律师,他们向我保证了,他们会尽一切可能让父亲他们胜诉的。
“但……就像您看到的那样,索尔·马德兰已经把这个……该死的……警告送到了您面前,我不怀疑他还会干涉得更深入,比如说去威胁证人,让他们更改他们的证词……”
他边说边辅以激烈的手势,来加强他的语气。
“你认为这是可能发生的事?”叶槭流扬了下眉。
拉加佐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
“也许,不过我们也有一些强制保守秘密的手段……您知道,我们毕竟是河川女王的信徒。
“但我担心的是,索尔·马德兰会对父亲和叔叔他们动用私刑——他完全有这个条件,而且目前为止,他看起来不像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人……您也看到那些报道了,他根本没有尊重罗马传统的意思……我恐怕我们不能把信心和希望寄托在他会遵守那些写在书上的公义和法律上。我能问问,您打算怎么做吗?”
说着,拉加佐求助性地看向叶槭流,希望能听听他的意见。
好吧,还是得我来……叶槭流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会是这样。
他习以为常地微微颔首,伸出右手,手指敲了敲那张写了时间地点的卡片,说道:
“既然索尔·马德兰已经和我约定了会面的时间和地点,我当然会遵守约定。”
“……”拉加佐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端感觉到了某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哪怕他知道对方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或许才是一切的导火丨索,但也不能因此忽视,诺兰同样是因为保罗·卢那和其他卢那家族成员,才决定去赴这场注定危机重重的约。
最终,拉加佐只是点了点头,说:
“卢那家族感谢您的帮助,教父。”
“我不会拒绝这份感谢,你不需要有太多的负担。”黑发蓝眼的男人很淡的笑了下,用和往常一样的平和语气地说,“毕竟目前来说,这是我的责任。”
拉加佐没有多说什么,缓慢但郑重地向艾登·诺兰行了吻手礼,接着悄悄从客厅里退了出去。
等到拉加佐离开,叶槭流保持坐在桌边的姿势,抬手打了个响指,让客厅进入“封闭”状态。